semiquinone

瞎写的东西都放sy了

[POI][RFR无差] 街角 青年AU [G]【04】

这个大概是一个互相暗恋+久别重逢的故事:把我最喜欢的两个梗用最白烂的方式糅合在一起。

OOC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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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常无数次那样,我最终选择了闭嘴。】

 

 

Reese看Finch瞬间苍白下来的脸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太过遥远的记忆被时间粉饰许久,他选择性地遗忘了与Finch相关的任何不愉快,或许人到中年反而需要一些童话般的回忆来与岁月和解。比如他们也曾并肩同行。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Reese下意识要去抚摸Finch的手,而他在对方条件反射般的缩回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同样不妥,就只尴尬地把手掌平铺在酒红色的细腻桌布上。

“我不是有意要提起那件事的。”

Finch其实刚开口发问,Reese犹犹豫豫的第二句话一出他就知道他误会了。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想起那些与这个话题相关的不愉快。

 

Finch也不知道文学老师布置论文的时候,在一众可研究的对象里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奥斯卡王尔德。那个时候班里半数人都选择了莎士比亚这个不会出错的选项。 后来的他猜测当时的举动也许是自己隐秘渴望的一种不为人知的倾诉。他在落日图书馆里读着《道林格雷的画像》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远处Reese运球的动作。多年后的这一天面对餐桌对面被烛光照亮的Reese的脸,他突然有些释然。告白这件事情他早就做过千万遍,在他读王尔德的字里行间里。

老师讲评班里的优秀论文的时候,在四起的窃笑里Finch第一次在白天重新想起Carter那句话:“你提起他的时候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Finch这才明白如果心事太过强烈,暴露它的就不会只有眼神。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距离餐厅里Reese向他当众道谢并没有过去多久。Finch像个女生一样喜欢Reese这样的传言如果尚未发酵完全的话,那么老师对Finch论文里把握王尔德同性之爱在他创作上的体现的称赞无疑将之完全催化。

那时候Finch皮肤白皙身材矮小,坐在第一排的他听到身后潮水般涌过来的嬉笑声机敏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很快Finch是同性恋,还有可能喜欢Reese这个判断被那个相对保守年代里青春期的孩子们迅速接纳并传播。他甚至连辩解的立场和余地都没有。

他的确是同性恋,这是在Reese请他甜甜圈作为赔罪的下午的数学课上,他如被神明点醒一般飞快转头望了望盯着黑板一脸迷茫的Reese的时候,意识到的。

Carter的已经顺理成章地和开始出双入对,Finch平静地拥抱了一种似乎同他与生俱来的孤独,他平静地拥抱的还有Reese对他若有如无的闪躲,它们在图书馆这个不属于Reese的地盘上似乎尤为明显。这大概是一个值得被时间铭记的某个不知名日子里黄昏的某一刻,两个因各自的秘密有些心虚的少年在撞见对方的那一刻红了融入夕阳的脸,在稍显僵硬刻意的步伐里躲着对方绕过空旷的书架,最后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长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躲着我,也是正常的。”
Finch在这么想的时候还是坐在了他惯常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上。那天天气很好,天高云淡。他安慰自己到底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他想要的大概是某一天偶然看到的Carter和Beecher那样手牵手走在路上,Carter好像在和他聊看过的某本书,两人很安静很和谐。而无论如何,他和Reese是绝没有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Reese在这么想的时候刚好碰见了Fusco。Finch的主动避嫌把他的某些冲动和渴望打上了痴心妄想的标签。Fusco调笑他去图书馆借书是不是要拿回家垫桌角。Reese发泄似的给了对方一拳,对方疼得嗷嗷叫说你不顺心也用不着拿我出气。Reese随口说句没什么不顺心的,终结了这个话题。

16岁的高中生的确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除了一场由他自己引发的闹剧无意中证明了他的所爱并没有什么与他相似的感情而已。

Reese一直觉得Finch是坚强而骄傲的,他在某个被叫进办公室训斥的间隙里悄悄翻阅了Finch写王尔德的那篇论文,这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想如果这篇论文如果被传阅,行文里对于美与艺术的理想与抱负大概会让那些人闭上他们的嘴。那不是什么来自与怯懦和不堪的同谋,而是与理智与勇气的共舞。

那是一个还等着Finch长大去创立科技公司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的年代。Reese在书架的阴影里执拗地寻找Finch借阅过的那几本书,在书末页粘上的牛皮纸袋里抽出页面已经有些泛黄的借书卡,里面Harold Finch的签名飞扬到甚至有些跋扈。Reese泛起忍不住的笑意,轻轻用手掩了掩才消融下去。他在和Fusco一起走向篮球场的路上一直在庆幸,庆幸Finch没有看到他拿的,刚好是他论文里提到的那几本书。夕阳西下时刻的约定,他还等着不知情的Finch去赴。

 

Finch伸出手在Reese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那件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Reese正无所适从,此刻老板正从百忙之中脱身,给他们上了两杯清水,并询问是否需要其他饮料。两人这才从暌违已久的交流里如梦初醒,Reese拿着菜单闪烁着眼睛问Finch:“这样特别的日子值得来一瓶红酒庆祝一下不是吗。”

Finch想也许这样的际遇对他来说一生只有一次,却不是某种酒就能承载的,但他还是轻轻答了一声好。

“那,你来选。”

Reese从没怀疑过Finch的品味,少年时代在读书上是这样,多年后在红酒上同样是这样。

受到这样的邀约Finch有些迟疑,酒品单上满目的意大利语与他平时的选择并无重合之处,却又生怕怠慢了这来之不易的以他们相处的尺度来看堪称浪漫的时刻。他注意到酒单上写明了每种酒的产地。Finch指着标着Verona的那一款。
“就它吧。”

Reese并不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不互通的信息让一对恋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可他们相爱过。

Reese看着近在咫尺的Finch红润的嘴唇,扯出一个微笑答了一声好。

酒被放在冰桶里上给了他们。Reese给他们斟上小半杯。Finch正想品尝自己不理智的决定,Reese伸手和他碰了碰杯。
“敬过去的岁月。”

“敬自然历史博物馆。”

Reese愣了一秒才明白Finch的意思。这件事他们当年就已经和解,现在的道歉其实毫无必要。

 

论文事件不久后学校组织了一次参观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校外实践活动。长途大巴上的Finch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几个欢天喜地讨论着啦啦队有关事宜的女生。颠簸排除了读书这一选项。坐在前排的老师宣布参观过程必须两人一组互相照应的时候,他正从飞快略过景色背后的倒影里看到自己沉闷的方框眼镜。班里的人数是奇数,必然会有人落单,这样的情况无非是落单的人和其他某组合并成三人组。
去当Carter和Beecher的电灯泡或许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其它任何选项都明显更加诡异和尴尬。

不远处的Reese还在和Fusco,Pierce和Tao打打闹闹,吵着要怎么分组。Tao表示神奇小子的体力我可跟不上,宁愿慢吞吞地和Pierce来场不紧不慢的走马观花。Pierce表示在神奇小子身边总少不了惊喜,谁知道他会不会不慎弄坏什么东西第二天成为纽约的都市传说上报纸的头版头条。Fusco一脸无奈地说那你只能和我绑一块儿了。Reese对这样的安排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可是这时候不知道谁在一边打趣了Fusco一句:“那小书呆子可得嫉妒死了。”

Reese本来在打闹的间隙里悄悄欣赏Finch轮廓分明的侧脸,这句话一出周围变得有些安静,大概是意识到了Finch也能听到。Reese下意识地直直朝他看过去,其实不仅是他,很多人都朝车后座看去。揶揄的,打趣的,看戏的,面无表情的。这甚至让Finch没法做到不在意。他从窗外收回了目光,微微垂了垂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于是Reese走过去,以双手为支撑趴在座椅靠垫上,与Finch平视。
“Finch我和你一组好不好?”

Finch惊慌着抬头。Reese的表情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和玩世不恭。他在他眼里读到愤怒,紧张,甚至还有保护欲。但哪一个他都不敢去细想。

Reese见他愣住了不回答,还特地补上一句,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拜托了,你肯定懂得很多。”

Finch红着脸点了点头后Reese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样唐突的邀约花了他不少的勇气,让他在座位上沉默许久。只有在Fusco哭丧着脸说自己落单了,被毫无悬念地指派到和Pierce/Tao一组,他才终于假借到由头般轻轻笑了出来。

 

Reese望着猛犸象的骨架啧啧赞叹的时候Finch仍有些拘谨。他很想去抚摸他苍白细腻的侧脸,但什么理由都让这一有些越轨的动作显得无可言喻的暧昧。于是他只能装作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Finch内心挣扎半天还是开了口:“谢谢你。”

“莫须有的事情,不用听他们瞎说。”

Finch赶紧转头不想让Reese看见那一瞬间他眼里控制不住泛起的湿润。这件事情上与Reese的料想不一样的是,把控Finch情绪的从来就不是委屈,而是来自Carter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带来的山崩海啸般的心虚。多年后的Finch才明白,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并不需要Carter卓越的看穿人心的洞察力。是他自己因为隐秘太沉重,才处处草木皆兵。

那天Reese缠着Finch问这问那。听Finch耐心地和他解释三叶虫繁盛于寒武纪而且是生存于海洋,而猛犸象出现于上新世,所以并不会以三叶虫为食。告诉他鳄鱼与早期爬行类动物有着各种身体结构上的差别,所以并不是现代版的恐龙。等大厅里的等身鲸模型最终闭上了Reese喋喋不休没话找话的嘴,反倒让Finch一时难以适应。

“你说体型这么大的鲸,是不是只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鱼避开他游去别处?”

声音近似叹息,Finch知道Reese这句话是不期望他回答的。他想也许有一天,他喜欢的那条鱼会邀请他一起逛海底博物馆。而鲸会把这当做平凡生活里一场无憾的馈赠。

一个下午在两人不约而同的精心计算里很快过去。Finch是主动提出集合的时间要到了的人。因为身高差,Reese垂头轻轻撇了撇嘴。
“不急。”
他的睫毛柔顺地垂下,让Finch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好看的蝴蝶的翅膀。可是分明就很急,Finch举起手腕的手表刚想反驳,Reese举起手指了指他们头上:“陪我再看看那些太阳系模型?”

Finch收了声默然陪他一起看,他疑惑Reese为什么会突然培养出对天体的爱好。Reese与其说是在和他对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们在这里看起来隔得那么近,其实在太阳系里只能遥遥相望,等一个擦肩而过的机会。”

Finch只知道Reese的父亲作为军官常年驻扎在海外,这一刻之前却从未感受到过他身上的孤独气质。在动容间Reese已经向他转过身。

“好了,我们走吧。”

转过最后一个角落,集合点就在面前,熙熙攘攘已经围了一些同学互相讲述今天的发现和奇异的冒险。此时他们心中明白这是道别的时刻,再往前跨上一步,他们就失去了与对方同行的特权。Reese抓住最后一个机会停下脚步,Finch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也跟着停了下来。Reese内心挣扎许久,最终怯懦打败了他。那个时候他还太年轻,大概以为来日方长,机会应该留给更加成熟的时机。

于是他只是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没事了?”

Finch在归途的大巴上昏昏欲睡,考量着刚才自己的点头微笑是否如往常一样隐忍克制。音响用很轻的声音播放着爵士,一男一女在唱。

And then I go and spoil it all
By saying somethin' stupid like, "I love you"【注1】

后来Finch睡着了,梦里乐声一直在重复着那简单恼人的一句。在这个筋疲力尽后的黄昏的小憩间,更在他往后无数个虚幻的梦里。
I love you…
I love you…

往后很多年一次偶然的机会,Finch结识了曾与Reese一同在军队里服役的战友Kara Stanton。聊起这位共同的相识,Finch含了些许遗憾和迷惘,说起Mr Reese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再后来Kara在与Reese的重逢里提到或许你还记得你的高中同学Harold Finch,Kara在Reese不可见的浑身紧绷里依记忆复述了三两句Finch评价他的话,而Reese从头到尾只沉默着,不置一词。

 

Reese赞同地点了点头:“敬自然历史博物馆。”

两人抿了他们的第一口酒后Finch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这个小餐馆里他似乎又听到了那句循环播放的I love you。Reese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这酒。
“味道挺不错的。”

“什么?”
“噢,是啊。”

Reese笑嘻嘻的,全然没有Finch来得紧张。
“我就知道相信你肯定没错。”

 

【我和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重新拉回原来的距离,用了二十多年才得以分享一瓶红酒。所以我想,这辈子的时间太短,是不够让我有机会牵过他的手了。】

 

 

【注1】:歌曲Something Stupid, by Frank & Nancy Sina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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