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iquinone

瞎写的东西都放sy了

[POI][RFR无差] 街角 青年AU(G)【18】








这个大概是一个互相暗恋+久别重逢的故事:把我最喜欢的两个梗用最白烂的方式糅合在一起。


OOC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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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终于和他正式道了别。而能不能再见,都是后话了。】



两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招呼了老板结账。Reese盯着快要燃尽的烛光,拿了起来晃了晃已经全然液化的蜡烛,眼睛里光影流转。

“真快啊,这个晚上。”

“这次往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了。”


Finch把餐巾叠了叠放回桌上,仪态优雅,无可挑剔。要不是周围仍然人声嘈杂,Reese简直要怀疑置身某个高级商务餐厅,刚吃完一块价值两百美元的肋眼牛排。得幸他们不在纽约,才有了这种置身事外的荒唐。


“Mr Reese,如果你之前说的要找我喝咖啡的话当真…”


“我只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


Finch抿了抿唇,点下去的头就再没抬起来,心里像是被核弹抚平的废墟城市,烟尘四起,疮痍一片。


Reese难得解释了几句:“我有我的路要走,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两列曾经并线的火车,没能在最靠近的当下把握住,此后就只能渐行渐远,相隔万重山。”


Finch再次微微点了点头,老板这时拿了账单过来。刷卡时Reese瞥见Finch的白金Visa卡,想着自己的话说得真没错,要是不识好歹地再去和Finch攀些什么不存在的交情,怕是要把今晚这最后一点温存都耗尽。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你,还是毕业舞会那天。”

“你当时邀请的谁,Grace吗?”


“是的,你呢?”


Reese眨眨眼,“我都不太记得了。”




毕业舞会对高中毕业生来说甚至是比大学更为重要的头等人生大事。情侣自然成双成对,平时眉来眼去的暧昧对象也在大多数人的舞伴考虑范围内。John Reese的名字在脑海里存在了仅一秒就被立刻划掉,Finch最不爱做无谓美梦,要是都能成真早就天下大同,可真实存在的众人还在苦水里泡着。神爱世人,无人相救。


Finch顺理成章地邀了Grace,Grace答应得高兴爽快。Finch才意识到和Grace的交往向来心胸开敞,利落透亮。因为是从来没存过别的想法,直来直去,再亲昵也不觉得暧昧。和Reese同性之间反倒生出太多婉转犹豫,欲说还休,只不过是心里有鬼。


Reese消沉了大半年,未来还是没心思去想,幸好凭着往日的基础勉强混了个毕业。舞会前夕Mrs Reese逮了这个理由劝他振奋,可等他终于下了决心已经日期将近,大多数人早就定下舞伴。过去那些在篮球场爱围着他的女生已经散去多时,现在这副颓废样子,谁能记得你曾经的风华正茂。

Reese第一个去找了Grace。Grace格外意外,平时他们的交集实在少。还是礼貌告诉了他已经答应Harold。Reese只是点头说句那真是不凑巧就离开,觉得这垂死挣扎一样的行为实在是荒唐,处在阴沟还想仰望明月。Jessica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  ,过去拿她当幌子为了接近Finch实在不厚道,就更加不值得人家苦等。最后答应的是Iris,Reese问得不抱希望,她答应得倒和之前Reese懵懂赴约一样爽快。纵然那天晚上结束后明明知道Reese根本无意,却也懒得去想他赴约的理由,大约也明白没什么比朝前看更重要。


舞会当天Reese带了胸花去Iris家接她,盛装打扮就真的可以把过去大半年的浑浑噩噩按下不提,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模样。Iris的家人拿了照相机,拍上几张照片以作纪念,Reese也乐得给她当绿叶做陪衬。只是闪光灯燃起的瞬间天地倏忽一亮,他茫然去想Finch和Grace站在一起的样子还真是登对,身高样貌都配极,要好好照上几张日后直接拿去登报也未尝不可。

他们出门的时候恰逢黄昏太阳消失的前一瞬,天高云淡。Iris挽着Reese的手入场前Reese朝后看了一眼,背后来路是一片霞光里的坦途,面前的星光大道倒真的算是对未来的最好祝愿。只是前路太长,一两盏灯实在难以照透。周身全是同他们一样来享受放纵这个夜晚的俊男美女,请来的DJ不一会儿就开始播放躁动的音乐,音响声音大得几乎地板都在跟着震动。Reese揽着Iris跑去舞池跳第一支舞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盘算等会儿该寻个什么理由找Finch 扯些心猿意马的空话。反正以后再见到他就只能等寒冬盛夏,再不会有过去的朝夕相处。Iris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气氛再浪漫热闹也只觉得空虚无聊,没等曲子完全结束就恹恹放开他跑去一边找饮料。


Reese见到Grace独自坐在那里笑眯眯看别人跳舞才意识到这晚还没见过Finch。上去随口一问你的舞伴去了哪,才知道Finch家里又出事了。


Finch在出门前接到电话,疗养院火急火燎说Mr Finch不见了,请他告知可能的去向并帮忙寻找。挂电话的时候Finch看了眼手中要给Grace的胸花,一面是不知去向的父亲,一面是不忍辜负的舞伴。叹了口气,两全其美从来都是奢望。

他只来得及把Grace送入舞会门口,握着她的手按下焦急,凝神四目相对道句抱歉就匆匆掉头狂奔而去。Grace明白不耽误他才是最好的谅解,只说一路小心,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了一阵。有的人的生活就是比常人来得更加艰难,背负千斤才能喝杯咖啡道句安稳晚安。Harold偶尔同她讲,她有意听得随意,也就不把廉价同情加诸到他身上。反而是有次Finch陪她吃冰激凌遛狗,在河边闲闲散散说的一句话让她记得许久。

“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彻底把你忘记的那一天,也许你就算是真的死了。”


几杯饮料下肚后Iris想拖Reese过去实在地享受这个晚上,不远处有人搂搂抱抱做尽了甜蜜恩爱的模样,有人三五成群吹些不着边际的牛,有鲜花灯光做铺垫,充实上迷幻电子音乐做氛围,倒还真不需要酒精来迷醉神志。Reese只觉得大脑放空,满心厌倦,又不想再提些我父亲死的时候直到尸体变凉都没有人陪在身边之类的沮丧疯话。就只朝她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Reese还真就跑去无人的场边坐着,一边是喧哗热闹,一边是略显寂静的无边黑夜。他不久前和几个街头混混染上了抽烟的习惯,这时候反正无事可做就干脆把烟拿出来吞云吐雾。有从肺里漫出来的尘埃颗粒做掩护这热闹也就像隔了一层纱,看得不真切也就无所谓置身其中。等抽完半包Reese已经接近半梦半醒的神游状态,飘了回去和Iris说了声我先走了。Iris被他满身烟味呛得直皱眉头,微微后倾身体点了点头。Reese走出热闹堂口想起她有些厌恶的目光只觉得好笑,要是这都不能扼杀一厢情愿的喜欢那就实在没什么能了。


Reese并不急着回家,不然还得面对Mrs Reese的盘问有没有怠慢了人家女生。他以极慢的速度拖着脚步走在依稀有些嘈杂的路上,光影明暗交错,两旁不乏跑出来忘情轻吻抚摸的男女,在这为了散场而举办的夜晚欲望也好深情也好总归是心愿得偿。


Reese缓缓晃过大街小巷,走到四下无人的废墟空地。转过一个看似死路的拐角就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再上前几步,偏了偏头就看见一边的小道上跑过来的Finch。衣角带风,呼吸急促,倒也是参加舞会的打扮,只是这时领结已经歪到一边,衬衫早就被汗水打湿,半透明地贴在皮肤上。灯光太黑,Finch又近视,等两人再近一点Finch才发现是他。Reese愣在原地,这大半年语言功能极速退化,这时候根本想不出什么好话打破寂静,只记起刚刚向Grace问起他时她说过的关于认真生活的只言片语。以这人的资质如果一路顺风顺水不知道要怎样锋芒毕露。现在在这黑夜里苦苦找寻,顶了狂风暴雨依然维持心里某处港湾的平静。不顺意和辛苦不止找上他John Reese一个,他带了满身烟味在地狱入口沉沦,偏偏Finch精彩至今。

他哪里配站在他身旁呢,别人眼里的他的年轻气盛,和Finch比不过是自甘轻贱的末日花火罢了。


这是一次青春尾声里的狭路相逢。Finch不自觉慢下脚步,累到几欲晕倒,打招呼的力气自然是没有,才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镜片都蒙上呼吸出来的水雾。就只朝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接着继续赶路。

擦肩而过,天地无声。


后来军营里训练间隙教官问起每个新兵蛋子从军的缘由,一个排问过来得到的无非是理想抱负或者保卫山河之类的大话。轮到Reese时他只含混说了句有天晚上,神明冲他点了点头就下定决心。大家轰然一笑,这理由太敷衍,罚你原地十个俯卧撑。往后枪林弹雨,战友都是过命的交情,由来也就没人再提。

再后来Reese独自一人的时候想起那个夜晚,发现最后一次见到Finch,连他的面容都没来得及看清,只在回头间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若隐若现好多年。



老板送上收据和两块薄荷巧克力,装在白色瓷质碟子里。两人拿了巧克力后Reese掏零钱,Finch说了句不必了,放了早就准备好的二十欧元上去。Reese失笑,把巧克力完整剥出来送进口里,把手放在腿间忙着摆弄包装纸。

“可我倒是记得那天你没去车站送我。”


“抱歉,应该是有事耽误了。”


Reese还是没抬起头来看他,专心折腾那张纸:“无所谓,那天去的人多,也没来得及和谁说上什么。”




Reese应征入伍,坐火车离开家乡那天下起蒙蒙细雨。此前Pirece和Fusco又不舍又骄傲,恨不得昭告天下,班里同学一个个打电话挨个通知。周五,三点,车站见。既是欢送他,也是互相告个别。今后东南西北,谁又知道谁会走向何方。

打电话给Finch的是Pierce,没有吵吵嚷嚷像耳背的老大爷闲话家常,只说他这次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别人不知道,若见不到你一定心有戚戚。Finch对这话的真实性实在有所怀疑,转念又想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套准备好的说辞也就立马释然。说了句要看情况就挂断电话。


Finch一点就赶到车站,在一处隐蔽的立柱后躲得小心翼翼。他向来讨厌这样离别的场面,情感相通也就罢了。要像上次终于找回父亲,筋疲力尽的凌晨把他送回疗养院,和值班的护士嘱托几句后转头就听他问小伙子你是谁,一个溢满杯一个空荡荡,离别不像是必然倒成了回避尴尬。


车站人来人往,送别的人群渐渐聚集,在Reese终于提着不大的行李箱到来的时候爆发出了一阵欢呼。Reese登时就红了眼眶,提不起和人嬉笑打闹的滑稽兴致,一一认真话别拥抱,祝未来平安无忧,多谢陪伴一场。

可等最后Pierce作为压轴戏出场,他还是没见到Finch出现。Pierce反而懒得和他温情脉脉,只锤他一拳说得四肢齐全地回来。Reese点头答应说好,往后或许可以去纽约找你喝杯啤酒。再说了几句顾左右而言他的话,Pierce直接戳破他的心思。

“通知到了,没给准信。这时候都还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


“你一定觉得我混蛋,偏偏去想一个不屑于来道个别的人。”


Pierce拍拍他的脸:“你这大概是贱得慌。”

然后揽过他的肩膀又认真和他说:“我曾有过一段时间笃信他也爱你,看你们偶尔说句话都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接吻,现在看来只是错觉而已。”


Reese叹口气,Pierce帮他把行李箱提起来:“时间快到了,得上车了。”


Finch最后看到的就是Pierce送他上车的背影。其实他为了避众人耳目,只敢悄悄探过去身体,看得不太清,只有模糊一片白色剪影。Finch却觉得那一刻被无限拉长,要么就是定格在了视网膜上,反正在告诉自己,这是最后说再见的时候。夕阳下暗恋的篇章,在午后的雨里完结,此后就算有什么惊鸿一瞥的后续,充其量也只能算作味同嚼蜡的附录。


Pierce把箱子放稳在行李架上,看Reese的表情依然凝重,就和他调笑说以后你见多了广阔天地,就知道比Finch好的大有人在,说不定过几个月就能左拥右抱,到时候挑个用了真心的来见我就行。

最后还是没能免俗和Reese抱了抱,Reese憋回第二波眼泪把他赶下了车,再凑到车窗前同众人挥手,直到火车开动,那些人就隐没在了拐弯处茂盛的树后面。

要真能忘记,倒也未尝不可,就当是去过一次天堂,如今重返人间。



Finch咽下巧克力,黑巧克力的清苦和薄荷的清凉解了刚刚冰激凌的腻味。Reese终于玩腻,抬起头来。说得认真。


“Finch,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高一算起,二十多年了吧。”


“人生也没有几个二十多年,你说我们算不算故交。”


Finch想说你故交太多,更何况那些战场上交过命的战友,我在你那里大概是排不上号的。

“你要愿意是,那就是了。”


“故交重逢,总该好好说句再见。过去谁知道哪次想着还有来日的匆匆一瞥,就成了最后一次见面。”

“那年踏上参军的火车,没等到想见的人时我就明白了。追求在既定的时刻圆满收场虽无可厚非,但总要学会在来得及的时候道一句珍重。”

“虽然那人未必就能自此珍重,但既然说了再见,就可以去期待有一天真能再见。”


Reese站了起来,Finch亦随他起身整理衣角。


“那么如你所说,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往后年纪再大些,或许能彻底忘了曾经爱过你的心情。我可找几位酒肉朋友,觥筹交错间和他们轻松说起今天和往日的那些故事。酒醒后没人去记得,就当那些煎熬烦恼,都是陌路人带来的远古传说。


Finch觉得翻腾了这么多年,终于衣衫整洁地面对面与他开口道别还真算不小的进步。Reese倒是依旧锋利锐气,从军也好做警察也罢,都是行走在刀刃上搏一条血路,英雄荣光引得世人仰慕,看他一眼都算眷顾。


Reese四下打量,反正是避开了Finch的目光才敢开口。

“今天能在隔了一整个大西洋的地方碰巧遇到你已经是三生有幸,往后不期再能有这样的好运。”

“所以见不了面的余生里,望你自己多多保重。要是求不来能让你送出那本书的人,至少也寻些热闹,不至于去日孤苦相伴。”

“至于我,不想记得就忘了吧。反正习惯了同死神肉搏,指不定哪天就出现在纽约时报的讣告里。”


 “别把话说得太伤感了,Mr Reese。”

“等退休后哪天,我回去家乡坐在门前草坪上晒太阳。翻起高中年鉴看到你青涩时期的照片,会记得曾经有一年,和你在罗马的街角相遇,说了这一夜的话。”


“以及分享了这一瓶酒。”Reese补道。


Finch叹了个悠长的气,心绳打成死结被人悬在了虚空里,无喜无忧。

“是啊,以及分享了这瓶酒。”


Reese非要得寸进尺:“我这是不是了却了你一桩心愿?”


“别太自恋,Mr Reese,我的心愿无增不减。”


“那不凑巧,我倒要感谢你,了我一桩心愿。总不至于以后想起来,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尽和人开些恶劣玩笑。”


“连今天都要过去,那些年代久远的不愉快,还是忘了吧。”


Reese点头,自嘲笑笑:“你总管我叫Mr Reese,从我拿篮球砸了你的午饭那天开始。”


“请原谅我不喜欢与人称兄道弟。保持距离,或许就不会被人看到内心的不堪欲望。”


 “当年他们送父亲回来,人死了身后事无非是一个名字,两个年份,和三两句话,证明他曾爱过人,也被人爱过。”

 “他们只管他叫Reese上将,时间久了名字(Fisrt name/Forename)也就没人记得了。”

“可是这一生,总要有血有肉,才不枉来人间一趟。”

“所以啊…”


Reese走进一点,眼前的人就在呼吸的当口。阴影交叠,Reese把人温柔抱入怀里,唇抵在耳边,等他们的心跳重合才复开口。

“在我成为一个依照片才能回忆起的模糊重影前,叫我John吧,Harold。”


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等Reese放开了他才拿过来看清楚,是用巧克力包装纸折成的一只千纸鹤。或许能拿回去和铁盒里多年前收藏的那只凑成一对串起来,就当走完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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