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513/20h】步步为营
前排感谢cara灿老师帮我想情节想标题。
如果有敏感词那就sy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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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ese瘫坐在副驾驶上，空气里的血腥味若有如无。麻药药效未过，神情恍惚间他垂了眼眸看到夜晚的纽约街道闪过的五光十色。自出发以来Finch一直沉默，Reese不敢偏头看他，怕扯到伤口，就只用余光打量。暖色灯光打上他的竖直脊梁，看在Reese眼里是不变的内心坚定。他又望向窗外，还是决定没话找话开口。
“这次的号码还真是胆子大，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Mr. Reese，我想你在CIA的时候应该面临过更加严酷的境遇，而让自己受伤实在是不够明智。”
Reese叹口气，“那不一样，Finch。”
这话可以别有深意，Reese本想说自己孑然一身，总归比不过有个耳机另一边的人要担心。只是Finch不再细问，Reese也找不到话头把这话用轻佻的语气说出来。车窗外掠过巨幅广告牌，是这个冬天的纽约想也不敢想的阳光海岸和沙滩。
“我真想去夏威夷，喝着果汁晒一下午太阳。”
Finch没有深究Reese突如其来对度假的渴望，“很抱歉Mr Reese，号码不会停止，你在太平洋中央享受你的日光浴的时候，或许正有你本可阻止的谋杀在纽约发生。”
Reese把Finch这话当直白的拒绝，倒不为Finch不肯放他一个假，更为Finch潜意识里自己的假期，他并不打算作陪。
“夏威夷不行，去中央公园溜达一整天也不错，带上野餐篮，还有小熊。”
Reese眼前闪过明媚午后，Finch的车却开往路灯稀少的岔路口，亮光被抛在身后，Reese看不清他的表情。Finch终究对这一安排不置可否，Reese也就识趣地暂时闭了嘴。
“你需要静养，Mr Reese。”
“我当然知道，”Reese撇嘴，“不妨碍我想呼吸新鲜空气。”
又是沉默，Reese想这个人啊，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肯给占，某个缥缈未来的相约同行，大概在他那里都是恪守的清规戒律里需要拒绝的诱惑。Reese干脆别过脸，去想他们先前的点滴。他习惯在暮霭十分走进图书馆，过了书架转角就看见Finch对着电脑认真工作。他总状似无意将手撑在靠椅背缘，低头状似对Finch电脑跳动的界面发生兴趣，“晚饭？”
——“请再等我十分钟，Mr Reese。”
Reese在那十分钟里便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等他。
Reese想他们踩着中年的尾巴，轰轰烈烈的爱情提起来都觉得幼稚又好笑。而Finch这人前半生经历过太多光辉岁月，有人陪他筚路蓝缕在发黄的书页里还夹了过去的照片，有人同他海誓山盟即使永不相见依旧过得心心相印。心脏经岁月的跌打洗礼早就四分五裂分给众生，只可惜他是和他站在一起拯救众生的人，大概是讨不来一份的。
“既然要静养，我倒想听你讲之前见你读的那些书。”
“你什么时候有空讲给我听？”
Reese耍起无赖，话说完却也还是屏气凝神等Finch回答。Finch状似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叹气，“可是那些都是计算机方面很专业的书籍，想必你不会有兴趣，也未必听得懂。”
Reese无奈，要不是知道Finch心怀坦荡，还真要怀疑他在见招拆招，输的总是动了真心的那个，红尘滚滚，无非是旧事重提，无数的人进来摸爬滚打，最后终究是重蹈覆辙。Reese又问Finch今天还有没有别的安排，此时正是晚上八九点钟的光景，有人筋疲力尽返家休息，有人如梦初醒蠢蠢欲动。先前Reese有些失血过多，此刻街边霓虹幻化出多个倒影招人堕落，伤成这样也不期望还能出任务，那就该不醉不归。
“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Mr Reese，你也该回去睡觉。”
“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
Reese费力从腰间掏出枪，在手中熟练把玩，引得Finch皱眉，又识趣放了回去。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如陪我？”
Finch似真的在思考这一方案的可行性，片刻后还是Reese预料之内的拒绝。车厢内虚妄的黑暗给了Reese真实的勇气，他不依不饶。
“我受伤了，可能需要人照顾。陪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请Fusco警探…”
“不用了Finch。”
Reese生硬打断Finch的走心建议。扭头望向窗外，“至少一起吃个晚饭。”
Finch依旧没有立马答应，Reese简直要笑出声，这如果你都能拒绝，不如现在就把我扔下车自生自灭。他等了半天才等来Finch似妥协的回答：“那就中餐外卖吧。”
“我讨厌宫保鸡丁。”
“烧烤酱排骨呢？”
Finch认真在看路的空隙转头望向Reese，仿佛这无比要紧。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行业，说真的关系吃食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相信。Reese只淡淡嗯了一声，再不说话。
“你的西装可能需要重新定做了。”
那是自然，不然总不能罩着带了枪眼的衬衫招摇过市。这话更像没话找话。想到这一层让Reese心情愉悦了不少，“再去意大利？”
“他们已经有你的尺寸，做好了送过来就行。”
“近来瘦了，要不你再给我量一次。”
Reese这话说得状似无意，心猿意马想的都是布料与皮肤间若有若无的触碰。
“我量不好。”
“我相信你。”
“其实不必要的，John。”
“是啊，不必要的。关于我的事情，对你来说他妈什么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
‘Fuck you, Harold Finch.’
Finch被这赤裸咒骂惊到，在十字路口间刹车后扭头看他。交通灯的疲惫暖色灯光照上Reese面无表情的脸，倒是像极了彩色玻璃窗前供奉的神像。Reese不对自己的突然失态作解释，Finch几次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Reese听得他欲言又止的短促呼吸轻蔑一笑。
“你明明就知道。”Reese终于重新开口。
“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爱你。”
后车不耐烦的喇叭轰鸣把Finch拉回现实，他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的那一刻才发现手心全是汗。Reese这话是平静的陈述，是不期待他的回答的。Finch待灵魂稍稍归位又偷瞄他一眼，才发现他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崩开，洁白纱布上晕开大朵鲜红。他又想开口，怕避重就轻还是凝了神听他说。
“去你的礼貌，去你的分寸，去你的边界感，去你的点到即止 。”
“我无意…”
“闭嘴，Harold。”
Finch嘴角下沉，仍是安全躲在他的三件套里。这样赤裸的宣言是他生命里尚未有过的风景，来自Reese的指控，该是够他在未来多少个夜里辗转反侧去想的。
“我知道我哪怕说爱你，你都会回答我也爱你。即使你明知道我们的爱从来就不对等，你对我的爱都有个该死的上限。”
Reese该庆幸此刻他正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不然这些话一出口，非得拿着枪指着Finch讨他一句回答才够气魄。Finch仍是没有回答，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凸得泛白，呼吸在挡风前吹出些微潮气。
Reese也不再管流血也好伤口也罢，松开安全带转过身去郑重看向Finch，“你要是真坦荡，不如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愿意同我上（防屏蔽防屏蔽）床，总好过‘明天还有工作，晚安‘这种鬼话。”
话已至此Reese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番表白到底是带了多少爱与不甘，华灯初上里让人颓败的推拒总该有个尽头，搭档也好朋友也好，他戏都懒得演，装都不想再装。
Finch依旧是无言，默默把车停进幽暗的无人小巷，四下寂静，Reese连他表情都看不清，只借着远处飘来的昏黄灯光笼罩他一个模糊轮廓。他无路可逃，等他开庭宣判。
Finch并未让他等太久，带着平日里惯有的带着颤音的温润咬字，每一个音节都敲在Reese心上。
‘Fuck you,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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