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iquinone

[POI][RFR无差] 街角 青年AU [G] 【03】

这个大概是一个互相暗恋+久别重逢的故事：把我最喜欢的两个梗用最白烂的方式糅合在一起。

OOC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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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无数次发现，我与他是那样的无话可说】

Finch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表情才敢缓缓抬起头来，Reese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只能用两声干咳掩饰震惊。“这样的店里想必是没有的。”

“我...”

“没关系，我也就随口一说。”

Finch本来鼓起了莫名其妙的勇气想告诉他，如果你是真的想吃，我愿意在饭后陪你找一家甜点铺。或许我可以来个蛋挞什么的。可惜这话就生生咽在了喉咙里。

“抱歉，你想说什么？”

Finch摇摇头，“也没什么。”

迎着对方探寻的目光，Finch愣了一秒，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Mr Reese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Finch决定采用一种较为疏离的语气与他对话。他适时地进行了一下换位思考。对于John Reese来说Harold Finch只是一个名字和样貌都要渐渐模糊在回忆里的故人——连故友都算不上。本来就有限的交集让多年后的没话找话都显得举步维艰。凭他们的关系，重逢的话题无非是遥想当年和打听近况。或许可以聊聊那些共同认识的朋友？Finch这才意识到当年的同学他都断了联系，甚至包括Carter。同学会也许是与他见面的最好借口与契机，重重困难与怯懦堆积在一起，这么多年也就无端地错过了。

Reese拍拍自己的大腿，Finch下意识地往下看却被桌子阻挡了视线，只能看到Reese坚实的腹部，他正略觉得有些不妥想要移开视线，就听到Reese无奈的声音。

“膝盖受过伤，打篮球是再没可能啦。现在就在纽约当个重案组的警察。”

“我很抱歉。”

“本来也没什么，高中的时候打球，也没有过把它作为什么长久的职业规划地的打算。”

Reese嘻嘻一笑，大猫一样露出两排牙齿：“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为了吸引女生和我约会，虽然效果并不怎么样。”

Finch扁扁嘴，在一阵酸涩里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这句话。Reese的轻松的调笑实在是太过谦虚。Reese当年在学校里风头无两，就算只是日常训练，只要在室外篮球场进行那么一定是围观者众多。Finch在学校里朋友很少，交好的更是只有Joss Carter一个。Carter同Finch一样常年混迹于图书馆的书架间，是学校里那种对球场上挥着汗水跳起来投个三分球，不为得分只为引起女孩们赞叹的男生们没有丝毫兴趣的女生之一。所以Finch甚至连个借口都找不到。

一度没有人理解为什么Finch每天下课后非要坐在图书馆那个固定的位置看书。金黄色的夕阳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斜斜地照在木质书桌上，反射在Finch的眼镜上也是金黄的一片。这实在不是看书的好位置，太过刺眼睛。却是看Reese的好位置。球场上的喧嚣甚至要隔上一两秒才能传到Finch这里，这样的距离他自然看不清Reese的脸，那个高挑肆意的身姿却能被他清晰准确地辨别。这样的距离给了他一种偷窥般的无法言说的安全感，偌大空旷的图书馆就成了可以作为私藏他心底秘密的地方。

而他只有在回家途中走上球场旁的林荫道的时候，才会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假借一阵阵吵闹声大胆地张望蓄势待发想要抢篮板的Reese。每到这时候夕阳已经无力穿透繁茂的树叶，路的尽头就有些黑。如果运气好，会在车站前看到来接自己的父亲。他已经不太记得他的Harold已经长大，依然每晚固执地在车站等着那个会拆装零件的聪明孩子，回家和他一起修那部怎么样也修不好的车。

餐厅有些忙碌，老板夫妇无暇顾及他们这安静的一桌。Finch摸索着菜单粗糙的纸张的边角。

“我想那时候很多女生都是专门为了你去看球赛的。”

Reese摇摇头，有些揶揄地看着Finch：“你怎么知道，你又从来没去看过。”

是啊，当时的他比班里的同学矮了一个头，这样一个只知道埋头书本的小书呆子，又哪里会和任何运动和比赛扯上联系呢。Finch很想反驳，但几乎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其实他去看过一场Reese出场的篮球赛，虽然在高中三年的漫长时光里，只有那么一次。

那时候Carter和Cal Beecher还没有正式在一起。Beecher邀请她观看即将进行的篮球赛的时候，Carter本着谨慎的态度叫上了Finch陪她。Finch与Carter一齐到球场的时候，做贼心虚地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篮球队的人见到Carter就开始起哄，用手肘拱着Beecher说你的crush过来了，你可得好好表现。所有人里只有Reese一言不发，沉默得不似平常。他换好球衣催促着队员做准备工作，轻轻地从Finch身边走了过去。

在这一刻之前，Finch的心情一直是雀跃着的。他太过于习惯所有人对他的视而不见，直到这个时候，那股酸涩才迟钝地通过神经末梢传遍五脏六腑。

多年以后Finch早就不记得那场球赛的具体细节。当时他的眼睛一直随着球走，整个人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或模糊或清晰的Reese上。Beecher感到那天的Reese透着一股初生牛犊的杀气，在场上有些意气用事般地抢球运球。以至于意外发生的时候，发觉Reese有些不同寻常的教练还没来得及在场间休息的时候和他进行什么有效的沟通。

Reese鲁莽行为的后果就他是在一场没有计算好的碰撞里，被速度太快的对方猛地头朝下撞倒在地。强烈的震动引发了剧烈的抽搐。Reese意识模糊，在围绕过来的队友和教练的阻挡下，到底是没能看见球场边猛地站起来的Finch。

Reese被赶忙送往医院。出了这样大的事故球赛也被迫中止。Beecher和几个队友陪同着上了救护车，上车前还不忘挥挥手让Carter先回家。Finch千百个想要随他们一起走，但想起自己的立场就觉得有些好笑。

Carter满脸都是担忧的表情，或许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想起了这项运动不可避免的危险性。她朝Finch叹口气安慰自己说但愿他没事，Finch点点头，紧张和担忧却无可发泄。

后面的事情他还是从Carter那里知晓的。医生说Reese只是受了点轻微的脑震荡，好好休息便可以恢复。好笑的是，他自昏迷中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居然是，有没有人看到他当时那副糗样。Beecher自然是告诉他在场的所有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Carter把这逸闻纯当笑话讲给Finch听，Finch听完也只是沉默。

无非是有对他很重要的人在场，才会有这种反应。

Reese第二天就出了院。在那个通讯不算发达的年代，Reese这样耀眼的人物不乏探望的朋友。Finch在学校犹豫了一整天，终于在放学前下定决心。他买了一盒甜甜圈顺便当做那天Reese请他午饭的还礼，走在路上犹豫着见到Reese要说的话。反复安慰自己这只是普通对同学不幸遭遇的关心，没有人会想太多。到了Reese家，Mrs Reese才无奈地告诉他John还在睡觉，愿意的话可以到客厅来喝杯咖啡等他醒来。Finch几乎不可见地微红了脸，只多留了条便条在甜甜圈盒子里便离开。

便条上也是非常简洁的讯息：早日恢复，我们等你回来。落款Harold Finch。

他想他用“我们”这个词便显得客套而疏离。Reese那天傍晚醒来后吃了破纪录数量的甜甜圈，Mrs Reese因为这样特殊的原因纵容了他。他把那张便条仔细折好，放在了书桌里一个安全的位置。

这次意外后的某一天，正要在图书馆和Finch分散去找自己想看的书的Carter突然对他说了一句：“你爱着John Reese。”

Carter的语气十分平静。Finch惊讶于她的洞察力，也感激她没有用一种惊讶或厌恶或八卦的口气说出这句话。

没有任何抵赖的必要和借口，Finch只能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他本以为对话就到此为止，Carter必然明白他没有任何倾诉的需要。可她还是补上了一句，作为这简短对话的尾声。

“你提起他的时候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晚Finch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心里反反复复都是Carter这句话。待他好不容易沉睡过去，梦里却只看到Reese翠绿的眼睛，在看穿了他的心事后沉默着掉头离去。

Reese在Finch探望的第二天便勤恳地返校上课，并宣布篮球训练继续。可那一天Finch第一次在放学后径直回家，他放弃每天那隐秘的慰藉只因为那样的画面会让他不落忍地想起Reese受伤的画面。那一晚直到图书馆熄灯闭馆，Reese都没有等到回家路上的Finch。那是Finch第一次爽约，队友都已经散光。暮色四合的时候天下起了雨，他执拗地在雨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投篮，因为被辜负的一场对方并不知情的约定而气愤着不愿意停下。这样的结果就是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发起了高烧。在热度引发的昏迷里他看见Finch对他索然无味的脸，最后转身掉头离开。

等Reese身体完全恢复过来已经是数天之后。这时候的他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般地中午在食堂里大谈特探这几天对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不同寻常的经历。而在事件的风波尚未平息的那几天里，其他喜欢上Reese的女生们自然以他们的方式对他表达了关心和担忧。于是有人注意到，Reese的邻桌出现了一个和他邻班的叫Jessica Arndt的女孩，他和她不住地进行着角落旁的Finch无法触及的交流。Finch干巴巴地嚼着自己的三明治的时候只能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可是当Finch吃完准备离开，走过Reese那一桌的时候，却被他叫住了。Finch用疑惑的湛蓝眼睛看着他，Reese充满感激地僵硬一笑：“谢谢你的甜甜圈。”

Finch听到周围有些压抑的哄笑，只能点点头飞速离开。Reese自然是没想到他的一句话会带来这样的效果，想要压下周围人却发现Finch早已不在视线之内。他过于得意忘形，忘了Finch是所有男孩中唯一一个带了甜点去探望他的。这样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与女生送巧克力无异。反倒是Reese却不敢去想太多。Finch举手投足彬彬有礼，他甚至是班里唯一一个会在人前人后都用Mr和Ms来称呼老师的学生。Reese迷恋于他那份柔软的温文尔雅，才在收到那盒甜甜圈时竟然没有多少惊讶。Mrs Reese还在嘟囔为什么他会带一盒甜甜圈给你，他却擅自替Finch回答了她。

“他这算是上次我请他午饭的回礼。”

Reese痛恨于自己睡得太久错过了Finch，遗憾于Finch不愿多待便就此离去，心情于看到“我们等你回来”归于平静。我多希望他说的是我，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往后多少年，Reese也没能等到。

可是Finch还是很想反驳些什么，最终只能轻轻落下：“你和Jessica Arndt不就是因为打篮球结交的吗。”

话已经出口，Finch即使飞快地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

“哇，你居然还记得那个隔壁班女孩的名字。我说老同学，你该不是暗恋她吧？”

Reese托起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或者，你暗恋的是我。”

Reese脸上浮起Finch再熟悉不过的轻浮笑意。待Finch抬头才看得真切。被说中心事的惊慌和被嘲弄的愤慨被看不见的巨大搅拌机混合在一起，产物被模模糊糊地涂抹到Finch身上的每一处泛出酸涩和无力。

【我哽咽了半天，几乎就要脱口承认。】